很早之前,楚清商便清楚她的那位父皇从来都不是善茬,父女之情于他而言,若是能用来巩固手中的皇权,拉拢大臣那是最好。若是不能,就如同一颗失去价值的棋子,结果是如何那都不这么重要。
现在的楚清商又何尝不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。
但凡事有弊那就必然有利,如今这个结果,于她而言倒也是好事一桩,没了朝堂上的那些破事,她倒是可以专心腾出心思来整理曹氏一族的罪证。对外,她可是被景和帝宣布禁足,若是曹氏一族在此期间倒了霉,那这些事情怎么能算到她头上呢!毕竟这些日子里,她都在按照父皇的旨意在府中静思己过。
楚清商一时间想的入神,倒是忘了张德全等人还尚未离开。
张德全上前提醒,“公主?公主这是怎么了?脸色似乎有些不好。”
楚清商缓过神来,装模作样的往后退了几步,美其名曰:“本宫患病未愈,张公公是父皇身边的人,等下还要回父皇身边侍奉,还是莫要与本宫离得太近。否则因此染上了病气,一来只怕是会因此耽误公公在父皇身边侍奉,二来惊扰了圣体,这等罪名端阳是万万担不起的,只怕也会因此寝食难安,忧心忡忡,觉得自己有愧于父皇生养之恩。”
张德全:“瞧公主这话说的,若是陛下真的在乎这些,又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派老奴前来呢。端阳公主是个聪明人,也一向最懂规矩,自然不需要老奴再多说些什么。”
楚清商:“公公放心,端阳这段时间必定谨遵圣意,在府中一来好好反省,不让父皇失望,二来也不定好好在府中养病。不久后就是父皇的万寿节,端阳是一定要按着规矩进宫为父皇贺寿的。”
张德全:“当然这话就是这么个理。”
楚清商:“公公说的是。”
张德全挥舞着手中的拂尘,“好了时辰也不早了,陛下那边还等着老奴回宫复命呢。老奴这就先告辞了。”
“公公慢走。”楚清商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月凝,“月凝替本宫送一送张公公。”
月凝:“是。”
楚清商长舒了一口气,自醒来后陪着沈徽之在房中闹了一会儿,然后便是迫不及待的更衣前来接旨,到了此时身子避免的因此有些疲倦。
“沉璧,回房吧。”
“是。”沉璧急忙上前搀扶着她,“公主您没事吧?这也是的,陛下的旨意怎么来的这么凑巧。这公主才醒多长时间,这便……”
楚清商无奈:“不过是算着时辰罢了。”
算着时辰,算着她此次落水并未伤及根基,算着她会在这个时辰惊醒。
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,楚清商又吩咐沉璧:“你找个机会,把咱们琼华殿内里里外外的那些人都探查清楚。若是还有别的人,那便找个机会支到不重要的位置上。”
沉璧:“奴婢明白。”
楚清商:“若是实在是支不开,唯恐被人察觉到了异常。我记得咱们府中是不是尚有楚自恒的探子?”
沉璧:“是,晋王殿下的探子这些日子倒是老实了不少,不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呢。不过先前七刃大人便已经安排人将他们控下了,可怜他们还傻傻的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。”
楚清商:“那好,想办法让这两方的探子碰面,最好能让上演一场狗咬狗的好戏,到最后咱们再想办法收网。”
沉璧:“是。”
楚清商:“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和月凝来做,七刃那里本宫只有其他安排。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,只管用本宫多么的命令去办,但切记此时务必要办成。”
沉璧:“公主放心,奴婢和月凝两人定不让公主失望。”
“嗯。”楚清商点了点头,至于方才张德全所说的那些事情,她是一个字也不相信。帝王身边的奴才,尤其是最受帝王信任的亲信,他的一言一行或许代表了帝王,但或许又不只是代表了帝王。
毕竟,他们陪着帝王一路走来,实在是见识了太多太多。人长时间处于在那个复杂的环境中,利欲熏心,谁又能保证他所说出来的话语,绝对的真诚可信,而他这个人又绝对的忠诚。
楚清商在靠近琼华殿的时候,果断停下了脚步。
沉璧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。“怎么了吗?”
楚清商站在远处,极力调整自己的情绪,唯恐沈徽之在这个时候察觉到异常。“我没事,只是咱们先别这么着急回去,先在外面待一会儿,我害怕我这样被他察觉到了异常。”
沉璧听闻,忍不住打趣道:“依奴婢看,公主还是真是越来越担心驸马了,竟然连这点小事都想到了。”
楚清商:“他是我的驸马,我与他终究是拜过天地,行过周公之礼……”
说到这一点,楚清商又不免的想到了两人的大婚夜,沈徽之因为顾着她的身子因此两人并未在那个新婚夜圆房。
自前世到现在两人为数不多的发生关系了,好像久远到就连自己都快要记不清了。楚清商缓过神来之后,看向满脸担心的沉璧,示意:“我没事,我只是突然想到过去的事情。总之他是我的人,我自然是要护着他。当然……”
楚清商轻拍着沉璧的手背,“当然你也是本宫的人,你与月凝都是本宫的人,我会努力护着你们。”
虽然这辈子致使沉璧身亡的一位罪魁祸首,青黛已死。但云无咎这个最大的威胁还活着,之后这一切更是会随着她一步步在朝堂中的如日中天,而变得更加险峻。这也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意外因此发生。
看来她必须早点想到完整的应对方法,是时候让七刃训练一批忠心可靠的暗卫,不光如此在各方面也要有自己的人才是。
沉璧也向她承诺,“那沉璧和月凝也会不竭余力的护着公主、驸马,还有小姐。”
楚清商笑着:“驸马是男子,就算是主仆身份有别,他也用不着你们护着。万事自有本宫在,你们啊只需要好好护着你们自己,并且在必要的时候能护着阿满,那便足矣。”
至于其他的,楚清商实在是不敢强求。